赶到德令哈,夜已无声
若,每一种颜色都属于一个地方,那么,蓝,一定是属于西藏的,且,只能是属于西藏。如果说,天空之上的天空是最纯最纯的蓝,那么,西藏就是天空之上的天空。
车出西宁,一路向西。城市渐渐抛往身后,公路蜿蜒伸向前方。当没有了城市的风景时,你才会有真正在路上的感觉。行至拉脊山,海拔渐高,路旁的已有高耸的山头,峻峭而昂扬。高原反映带来些微不适,让人清醒意识到这已不是在舒适的内地,而是真正的雪域高原。海拔3000多米的高空,澄蓝一片,这是在都市里无法窥见的美景。碧空之上,连云都是如此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是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云了?我问自己。大约每个人小时候都曾喜欢看云,对着白云想象那里是否有神仙,或者一座空中的城堡?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再没了看云的时间,也丢失了看云的心情。
黑暗笼罩远处的山脉和戈壁
生活在滇东这座偏远的高原小城里,我曾无数次向姐姐炫耀这座小城的天是多么的高远,多么的湛蓝。因为故乡的天,一年四季总是灰蒙蒙的。曾一次背包、两次单车进藏的姐姐很是不屑:等你去了西藏,就会知道什么是“蓝”。
在宗喀拉则,停车暂驻。长廊上经幡随风舞动,猎猎作响。在山脚仰望拉脊山,只觉得山峰高耸,似可插天。在高处远眺,才能感知山势莽莽。而位于拉脊山口,海拔3820米处的宗喀拉则,是目前中国最大的“拉则”建筑群。
我们在一家清真面馆大声朗诵诗歌
当我坐着火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接近西藏时,终于懂了姐姐的话。
司机默默饮酒,饮下一天的行程
是的,蓝,只能是西藏的颜色。
他们的面庞风霜凝结
坐在车窗旁,看着天色一点点明媚起来,看着那迷人的蓝,由浅渐深,如温婉女子轻点脂粉,不动声色,娇羞颔首,慢慢地晕染了整个天空,点亮了遥远的雪线。
在青藏地区,对自然山水的崇拜是藏区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藏人认为那些对部族有功勋的先祖之灵寄住在山水树木中并保护子孙后代,为了供奉这些神灵修筑的城堡或宫殿称为“拉则”。“宗喀拉则”是群众拉则,诚如莲花生大士所说:“群众拉则建在山梁,保佑群众人丁兴旺、财源茂 盛” 。苍鹰盘旋高空,为拉则更添庄严。
大片的雪和森林覆盖鸟兽的足迹
想起了夜里趴在上铺读到胡兰成的一段文字:“又或是颜色。有时忽然见着一个颜色,如极好的娇黄或极好的青色,当下你会有如看见了你自己,那颜色也真的就是你自己呀!”娇黄,我不爱。这清澈如水,安静清寂的蓝,才是我的最爱。
白色的呼吸从屋檐落下
走近西藏,与蓝色相遇,也是与自己相遇啊。
宗喀拉则
灯笼挂在木梁上,是仅有的红
沿途那些大大小小叫不出名儿来的湖,包括后来专程去的纳木错、羊卓雍错,湖水都那么的蓝,或深或浅,或浓或淡,蓝的纯净,蓝的透彻,蓝的丰盈,蓝的神秘。当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时,安静的湖水梦幻一般,呈现出层次极其丰富的蓝色,淡蓝、浅蓝、灰蓝、宝蓝、深蓝……仿佛把世上所有的蓝都汇集于此了。
这里是雪乡,我不远千里来此
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湖水啊,真不知是天染蓝了湖水,还是湖水洇蓝了天空,湖天一色,蓝的没有一丝杂质。这些澄净的高原湖泊,浑然一块块剔透温润的蓝玉,镶嵌在广袤无垠的雪域高原上。
宗喀拉则
遁一片茫茫,照亮身体里沉默的河
午后的大昭寺,二楼的平台,我静静坐着。鎏金的殿宇上方,大片大片纯净盈润的蓝,浓得化也化不开。仿佛旧时的女子,翻出了箱笼里珍藏经年的蓝锦缎,摊在阳光里晾晒,引得大团大团的白云,悄无声息地深情缱绻着,缠绵着。
翻过拉脊山,景色再次为之一变:陡峭的山体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万顷草滩葱绿,牛羊成群。时而停车,为转场的牛羊群让道,它们大摇大摆而过,丝毫不把游人放在眼里。慢慢的,再开的远些,地平线上有一丝蓝线出现,若隐若现。渐渐的,由线变带,越来越宽,那蓝色也越来越明显。
在木栏围场,一群湖泊从天空降临
我的心也安放在了那一片深深的蓝里,平静而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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